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邵亦波:投资与人生
众创网2016-07-05

大部分时间,邵亦波会带着家人在外游历,最近三年他定居硅谷,再之前住在法国。他仍然参与经纬几乎每个项目的投资决策,自己每年也亲自投一两家公司。当谈到硅谷、趋势、投资逻辑时,这位曾经的数学神童依然展现出机敏的一面。

 一、反思经纬

对于经纬如今的江湖地位,邵亦波不谦虚地形容道,“像张颖说的,经纬投后团队比别家强三倍”,而在企业服务软件上也是“业内公认投的最好的”。除此之外,邵亦波也在反思这家由他亲手塑造的顶级投资机构,如何能够做的更好。

Q1:对于过往投资中存在的一些问题,有没有反思?

邵亦波:有反思,比如说我们错过京东,就是我们不够冒风险,在估值5000万美金时,确实风险不小,但是对项目成功以后的体量,当时估计不足,所以,后来轮到投资快的打车的时候,我们就没犯同样的错误。

当时快的风险也不小,我们投资快的时候,快的是被远远甩开的第二名,业务规模大概是滴滴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,很多人不敢投,但是我们很喜欢快的团队,很喜欢他们的为人和做事风格,虽然说风险很大,但是我们觉得不危险。

到现在为止,经纬失败的案例很少,8年历史,投了300多家公司,到现在,真正失败关门的公司不到20家,可能还有10家“行将就木”,加起来也就30家,10%左右,比例很小,一般做早期投资,投了300家里面有100家关门都很正常。所以总的来说经纬的失败率还是很低的,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看,失败率太低说明我们还不够冒风险,死掉的公司还可以更多一点。

Q2:比如在投O2O的时候,可能行业里有非常不理性的做法,经纬如何去判断?

邵亦波:最终还是数字说话,一个交易流程下来能不能赚钱,要看毛利是多少,如果毛利很高,确实短期内赔钱都可以做,但如果确实有些项目,毛利怎么算都弥补不了成本,比如可能要两年以后才有可能收回当初砸钱去获取这个用户的成本,那基本上就不看好了,因为两年太长了,应该是六个月以下,把获取用户的成本降低,这个生意才好做。这里输入标题

 二、三年硅谷

Q1:过去三年的硅谷生活中,有没有遇到有意思的人和事?

邵亦波:当然硅谷聪明的人太多太多了,比如Linkedin的创始人,他确实是一个很会交朋友,很喜欢交朋友的人,所以很适合做Linkedin,一个公司会像创始人。去年圣诞节,他邀请我参加一个会,名字叫“还没有被命名的周末”,这个周末大概4天的时间,美国各行各业很聪明的、很有成就的,包括参议院、众议院,创业者,五角大楼的人,大家一起来聊天。聊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东西,比如给总统能源建议机构的曾经的二把手,会谈到美国的能源战略,谈到美国天然气对整个世界的格局的影响。

Q2:那在硅谷,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趋势?

邵亦波:硅谷的趋势是,数据和AI的兴起将意味着人工智能时代开启,我把这两个是放在一起的,因为今天的人工智能其实就是依托于大数据,但现在还谈不上人工智能,其实就是机器学习,需要很好的算法模型,但再好的算法还是需要很多数据,而这些数据是真正的壁垒。这些数据怎样去分析,如何挖掘商业价值,会是很有前景的一件事儿。 

Q3:其他方面的大趋势呢?

邵亦波:中国整个企业服务行业,我们觉得会迎来极大的发展,而且是跳过美国传统的企业复杂软件,直接就是由云端来实现,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趋势,而且在中国的发展速度出乎我们的意料,我们很早就开始布局了,我对数据也很喜欢,我对数据很敏感,所以最近投了Growing IO,接下来数据这个领域会越来越重要,包括跟机器学习有关的东西,我也会看得多一些。

Q4:怎么看BAT这两年在企业服务方面的投资变得多了起来?

邵亦波:我不太担心,做企业服务和做消费者服务是很不一样的,尤其是面向大中型企业的需求,这个BAT很难去做好,需要太多的专业的技能、对这个行业或是这个功能、方式的了解。他们能做的是小企业一些通用的东西,像钉钉,真正的大企业用的东西是不大可能满足的,因为这需要对整个行业深入的了解,需要很多积累。

Q5:在企业服务领域,会出现很多针对细分行业的服务提供商?

邵亦波:对,我们投资了一家专门针对软件性能管理的公司OneAPM,这么细分的一个行业,居然在美国都是一个独角兽公司在做,这是五年以前甚至三年以前都不能想象的,这个在中国会有大量公司出现,我们投资的这家公司每年增长200%,我觉得中国在这方面会火速追上美国的发展。 、这里输入标题

 三、投资与人生

Q1:据说你投资交易平台很厉害,能分享一下思路吗?

邵亦波:交易平台如果定义得比较广的话囊括了很多的东西,比如我们投资的猎聘,绝对就是交易平台,有人要找工作,有人有工作要找人,双方要搭配,或者我们投的滴滴快的,也是有需方和供方,或者是e袋洗,以及很多O2O的项目,包括饿了么。广义地来看,会有一些共性来帮助我们做投资决定。

譬如说如果一个行业的SKU比较少,它也能做交易平台,但是交易平台的价值比较少,如果一个行业的买家或者是卖家比较集中,也会造成这个交易平台的生命力比较少。比如,滴滴快的看起来只有一个SKU,就是车,而一个SKU是做不了交易平台的,但是它的SKU其实是无限的,是随时随地用车:这个时候在一分钟路程内,我要一辆车,所以车不是一个SKU,是说这个时间和这个地点的车是一个SKU。 

所以滴滴快的能够这么快的发展,而且会拼得谁么凶,就是因为这是个很强的交易平台,也就是一家或者是两家能存活,所以会抢得特,烧钱烧得特别厉害,其实外卖也是一样,也是SKU特别多,也是买家、卖家极其分散,所以也打得特别厉害,而且打是真的打,不是虚拟的打。交易平台的特性特别鲜明的话,竞争也会越激烈。

再譬如说,找律师这个东西的交易平台属性就不强,虽然看起来像交易平台。但是我找了律师以后,我就经常用这个律师,每次都找同一个的话,平台的价值就小了。

Q2:现在电商领域是阿里、京东两家巨头,似乎格局已定,那么电商领域会不会出现一些颠覆性的事物,让这个领域变得很不一样?

邵亦波:模仿京东模式的纯电商,现在再想做成可能性很小,我觉得现在出现了一些“内容驱动型”电子商务公司比较有前景,一些垂直电商要吸引用户的成本太高了,但是由内容驱动,有成功的可能,也还有待观察。

尽管邵亦波对人工智能有着溢于言表的兴趣和喜爱,但他仍然对一些“黑科技”保持着警惕,这体现在他对硅谷持有的一些不同意见上。

在他看来,硅谷的人对科技的信仰有点像狂热的宗教,认为科技和发展可以解决现在人类碰到的所有问题。而邵亦波的感觉是,科技发达了这么多,其实人类的快乐或是幸福感并没有增加。

Q3:为什么你担忧一些硅谷产生的黑科技?

邵亦波:很多新的科技是可怕的,核子弹虽然杀伤力很大,但它不会自己生出小核弹来,而且造每一个核弹的代价都十份高昂。

但现在有几种科技,会实现自我复制和繁殖,这一点比较可怕。一个是基因工程,出来的东西会自己繁殖,基因工程搞不好的话,会造成不可控的情况出现。

还有微纳米技术,这项技术也许能够让一个机器复制和修复自己,也是一种自己繁殖的技术。(作者按:谈到此处,我脑海中想到的是X-men)AI同样是一种会自我繁殖的技术,会自己改变自己。如果我们没有想清楚,这些技术是用来干什么,如果方向用错了,可能比核弹更危险。

除了这种担忧,邵亦波更多的话题还是与爱有关,这也成为他如今为人处事的一个动机。

Q4:你跟太太一直很恩爱,结婚这么多年,到现在这个年龄,你对婚姻的看法跟之前比有没有新的变化?

邵亦波:我们在恋爱甚至结婚的时候,我们爱上的对方,其实是对方的一个壳,因为从小到大我们要表现出一个大家喜欢的东西,所以就慢慢塑造这种东西,从而迷失了自我,每个人都是这样,从小到大都要满足家人和社会的期望,要把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,就会造出一个壳来,不管是交友、恋爱或是结婚,都不是壳里面的两个灵魂在交往,而是两个壳在交往,基本上这种婚姻不会太长久。

我这一辈子运气最好是碰到我老婆,不知道为什么我把真实的我表现给她了,她也把真实的自己表现给我了,所以我们爱上对方,爱的都是对方真实的一面,所以我们能够维持很久,而随着灵修,我觉得我越来越真实,她也越来越真实,我们互相的连接就越来越深了。

邵亦波说,以前是出于“怕”去做一件事儿,因为不这么做,可能就会落后于人,内心害怕一事无成,所以谈判时害怕失败,内心充满焦虑,因为初始的动力并非来自于“爱”,如今,他希望自己能站在正能量的角度去做一件事儿,比如赚钱不是为了证明自己,而是为了帮助别人,个人价值在于“自己值得被人爱”。

邵亦波还谈了一个自己内心的变化,“我曾经一直对自己说,等财富积累到一定数量,才开始做慈善,捐大量的钱,因为作为前提我需要这样一个数量来证明自己的实力,但不知从何时开始,最近这几个礼拜,我没有了这种想法,现在就去捐吧,还等什么?” 

尽管邵亦波还在坚持灵修,并自称“大隐隐于潮”,但也说自己还是会继续做投资,“我还是蛮喜欢投资的,而且我这个人很适合投资,因为我觉得我理解一个事物的速度很快,我没有见过比我更快的人,另外,我能够综合一些看上去不相关的因素去理解事情,实现融会贯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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